之四:无助感
心理学家、《乐观的孩子》一书的作者马丁•塞利格曼指出,控制力的产生始于幼儿时期,好母亲会模仿和回应孩子的行为。孩子笑,母亲也笑;孩子牙牙学语,母亲嘤嘤低语;孩子因饥饿而啼哭,母亲哺乳。通过这种“成长的舞蹈”,孩子学会通过充分的控制来确保自身的生存。
在某种僵化环境下成长的孩子被剥夺了这种“成长的舞蹈”的权利,他们无法学习控制,因为有人定时喂食、换衣,孩子和照顾他们的人之间没有任何互动,快乐的婴儿变得哭哭啼啼。
几个月之后,他们不哭了,变得沉默内向,成天盯着墙。起初,他们注意不到走近他们的人,后来就开始尖叫。他们的体重减轻,经常失眠,很容易被感染,很多孩子3岁前便夭折了。
当控制变得无望,绝望就开始了。如果我们的行为和反应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如果无法对世界施加任何影响,那么为什么还要自找烦恼呢?体验过无助的人很容易再次经历这种情形,这就是一种条件反射。
塞利格曼主张,无助感是我们习得的,所导致的压抑行为是连环式的。绝望无助的一个显著特征是丧失应对生活困境的动力,另一个显著特征是消极的思维定式,使得我们即使在局面得到扭转时,也很难真正认识到其重要价值。只要我们试图控制不可预知的局面,就会出现情绪上的焦虑,之后便会有沮丧,而当局面无法控制的时候便会放弃。
之五:当下,内心是满足——安宁
任何一个只要曾经有过健康快乐、衣食无忧、被爱包围而现在却遭受着严重焦虑之苦的人都会同意,心灵的安宁是幸福的必要条件。可是,当心灵的本质就是烦乱不宁,当它无休无止地将自己的欲求和恐惧投射到过去和未来时,我们如何才能拥有内心的安宁?
花点时间,想想自己喜欢的活动。当真正享受你所爱的东西时,你感受如何?就像全神贯注欣赏自己喜欢的音乐,所有思绪与欲望都消散一空,你就在当下,内心是满足——安宁。
当然,你的思绪会不可避免地卷土重来。那么,你又如何安坐,如何欣赏音乐呢?你需要做诸如打扫房间、为工作忧心忡忡、一日三餐、担忧经济状况、打电话,或类似于此的成千上万的事情之一。于是,你已离开当下,疲于奔命了。
如果能规束心灵不再执著于其他欲望,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账单或打电话的事,你就能够体会内心的安宁。有一种称为“专注”的修炼,可以引导你达到这一境界。
这种修炼是乔恩•卡巴金-齐恩博士提出的,他将此方法引入了压力控制和心灵/身体医学中。乔恩•卡巴金-齐恩博士的经典之作《此刻是一枝花:日常生活中正念禅修》展现了对清醒而专注的生活的实践性探索。
艾丽丝是一位有胆识有魄力的女性,20世纪80年代我遇见她时,她已经40多岁,是一位诗人和小说家,是第一批“心灵/身体临床中心”的成员,是我的一位良师,更是一个展示专注之精髓的典范。她患有多种过敏症,哪怕是貌似无害的一阵香气或意想不到的烹饪原料,都会使她眩晕难耐,卧床不起。
艾丽丝发现每天若干次的冥想对改善过敏症状很有帮助,于是成为一位认真的专注冥想的修习者。这种冥想训练包括将注意力集中于呼吸,以及不带评判地观察思想、感觉、领悟和知觉。当心灵安静地对当下开放,关于好坏的想法就会消退。
在成为一位投入的冥想者之后不久,艾丽丝就遭遇了一次几乎致命的车祸。当时她丈夫驾车驶在一段结冰路面上,结果汽车打滑失控,艾丽丝的胸骨被挤压变形,大脑受到严重损伤,医生说她只有1%的存活希望。她的恢复过程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经过几个星期的重症监护室的抢救之后,艾丽丝被转往一家康复医院。她的词汇表里只剩下了几百个词汇,像某些中风患者一样失去了语言能力。很难想象这种情况对任何人的打击,更何况对于一位杰出的作家。同时,她也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必须重新学习语言与移动的基本技巧。
当回忆重新学习走路的经历时,艾丽丝微笑着说,每一步都是一次冥想,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必须集中在最微小的行走感觉上,否则就会摔倒。在学习说话时,必须全神贯注于将一些单词串成一句话。
她为了恢复空间技巧而聚精会神地练习搭积木,在每一个步骤中都必须表现出完全的清醒意识,每一次大脑开小差都意味着无法完成任务。一般来讲,我们几乎意识不到自己的心灵所在。艾丽丝将这种敏捷的“反馈”系统视为意外收获,行为能力的丧失令人意想不到地教会了她如何生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