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姑妈的日记时,泪已盈眶──现在我才知道“欢愉的姑妈”也像我们大家一样地与黑暗战斗。可是最初我没注意她给我的启示。我当时以为我是个现代女性,并不需要那些来自过去时代的自助拐杖。
可是,我们的新生活越来越使我心烦意乱。有一天,我异常沮丧,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我应该试试姑妈的办法吗?那5点办法现在能帮助我吗?
我得到的结论是:我可以继续自叹命苦,也可以试行姑妈的办法做点对别人有益的事。譬如说,我可以打电话给我那位85岁的邻居,她有病,而且独自生活。
姑妈的一句话在我脑子里萦绕回响:“我自己可以采取主动,逃出‘自我之棺’。”
“自我之棺”症结在此。我不能容许我的自我把我埋葬。我起床拨电话给费立浦小姐。她邀我去喝茶。
这是起步。费立浦小姐很高兴有人跟她谈谈。我在她那霉臭的客厅里,静听她细诉病痛。接着,我听到她说了一句使我特别注意的话。
“有时候,”费立浦小姐说,“你害怕做的那件事,正是你应该做的事,你要是做了,你就可以不再去想它了。”
我步行回家,心里反复思虑这一真知灼见。费立浦小姐已经对姑妈的第三守则“做件不想做而该做的事”作了诠释。
自搬家以来,我一直不愿意整理书桌。现在我决心把那一大堆该死的文件理清。我找出一个小文件箱和12个文件夹,把书桌上的每一张纸不是放进了文件夹,就是丢进了废纸篓。
两小时之后,我在书桌上铺好一张新的绿色吸墨纸,又放了一盆小小的喜林芋。我笑了。我完成了一件我不想做的事,这使我觉得很高兴。
开始时,“做体力锻炼”并不怎么成功。我先报名参加了一个爵士韵律舞班,结果发现我讨厌它。我改练跑步,后来又不得不承认我讨厌跑步。
“散步也不错呀,”丈夫道。他提议每天上午早餐前陪我散步。我们发现散步对彼此沟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我们觉得散步很有乐趣,结果,后来我们连晚间小饮也取消,而改为散步。我们觉得现在比多年以来更健康。
至于“做件对自己有益的事”,我成绩优异。我仿效姑妈从洗澡做起。“浴缸应该是放松的最理想地点,”她在日记上写道,“采摘些鲜蜜蜂花、茉乔栾那、薄荷、防臭木、熏衣草和头状天竺葵。把干叶子在沸水里浸15分钟,然后将水滤入浴缸。闭起眼睛泡在浴缸里,什么都不想。”
费立浦小姐很高兴地在她的花园里采摘了这些草本植物给我。我把草药混合剂放进浴缸里,拧开水龙头,然后躺进去,让一天的紧张慢慢消融,真有飘飘欲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