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和快乐，这不再是一个问题，今后的关键是我如何建立自己的心情乐园。顺便说一句，即使是我的癌症复发，即使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我相信，只要我有意识地选择快乐，谁又能阻挡我呢？”
那天，一位姑娘走进我的心理诊室，文文静静地坐下了。她的登记表上“咨询缘由”一栏，缈无一字。我按照登记表上的字迹，轻轻地叫出她的名字——“苏蓉，你好。”
苏蓉愣了一下，是聪明人特有的那种极其短暂的愣怔，瞬忽就闪过了，轻轻地点点头。
因为诊所对外接诊，我们不可能核对来者的真实身份，很多人出于种种考虑，登记表上填的都是假名。
名字可以是假的，但我相信她的痛苦是真的。
我打量着她。衣着黯淡却不失时髦，看得出价格不菲。脸色不好，但在精心粉饰之下，有一种凄清的美丽。眉头紧蹙，口唇边已经出现了常常咬紧牙关的人特有的纵行皱纹。
我说，“只要不危及你自身和他人的安全，只要无关违犯法律的问题，我们这里对来访者的情况是严格保密的。我希望你能填写出你来心理咨询的缘由，这样，你对自己的问题可以有一个梳理，我作为咨询师，也可以更清晰地了解你的情况，加快工作。”
听了我的话，她沉吟了一下，在表格“咨询缘由”一栏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怨恨还是快乐？我不知道。这是一个问题。”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困境。对于一般人来说，在怨恨和快乐之间做出选择，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所有的人都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快乐，这是惟一的答案，此刻的苏蓉却深受困扰。
我说，“苏蓉，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地迷茫？”
她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好像要抵挡正面袭来的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