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夏天,我因公有过一次新疆之行。因为路途漫漫,特意向领导请示乘飞机往返。回来后,一位朋友说,坐火车多好啊,一路上会遇到许多人,经历许多故事。
是啊,我们总是在匆匆忙忙地赶赴一场又一场宴席,转换一个又一个地点,好像人生来就是为了赶完地图上标注的若干个城市和景点,拍照留念,炫耀于人,说自己去过这里和那里。
我们很少停下来听听那风,看看那云,或者辨认一下草木,注视一只昆虫的爬动。战时英国为了节约能源,在火车站设置宣传牌:你有必要做这一次旅行吗?我们也要问一下自己:你有必要这么风风火火地赶路吗?
你不怀念那日益流失的自在、从容和悠闲?
现在,我被一件件俗事所累停不下来的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也开始怀疑那些整天忙碌、追求节奏并且号称热爱生活的人。
在阿尔卑斯山的山谷中,有这样一幅标语:慢慢走,欣赏啊!这句话说得多好。无限风景,一定是要慢慢地走,慢慢地看,才能尽情地领略,岂能是走马观花者所能欣赏得到的?
生活中许多事情都莫过如此。速度所能产生的也只是快感而已,不是幸福。快感是难以记住的,而幸福是难以忘记的。因为快感只是一种瞬间的感受,而幸福则是在不断回放的过程中涌现出来的体会。
但现代社会里这两个概念早已被混为一谈,人们加快脚步,生怕漏过一个快乐的时机,而实际上越是追赶,快乐便越会遥远,因为幸福需要一个缓慢成长的过程。遗憾的是,在我们的世界里,缓慢和悠闲已蜕化成无所事事和游手好闲。
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悠闲地凝望。你坐在阳台上,吹着夏风看着窗外。只有缓慢,才是幸福的真正标记。因为缓慢留住了时光,缓慢贴近记忆、贴近永恒。只有在缓慢中,人们才能活出生命的纯粹乐趣。(智者: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