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意外的是,我的作息表在一天早晨废止了。
这天保姆就要来了,我正准备去健身房,那是一周的第三天(我认为我需要一周去五天才能保持体形),之后写作(因为如果一周写作时间少于4个早晨,得需要更久才能完成书稿)。
我家住在纽约曼哈顿的中央公园附近。那一天,窗外樱花正开得烂漫,粉色花瓣在香风的吹拂下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面包店的窗户露出诱人的巧克力牛角面包。女儿难以抵制外面世界美食美景的诱惑,所以我打电话告诉保姆让她不要来了,我要带女儿出去。我和女儿惬意地坐在樱花树下,打起了瞌睡,当我醒来时,我意识到自己忘记时间了。
停止计算并不容易,犹如戒烟般需要工夫。每当数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时,我便努力清扫它们,当它们特别不甘心地走开时,我就狠心让它们所引起的焦虑从我的指尖倾泻流出。
现在,我在想去健身房的时候才去,不计算去的次数;我不再计算写作的时间,当人们问我新近完成的小说花了多长时间时,我诚实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体重,不记得上次与朋友一起吃饭是谁付的账,花了多少钱,我也不再计算需要看的奥斯卡奖提名电影或者应该读的普利策奖获奖书籍。
我也不计算自己的成绩或者不足,这令我缺乏竞争力,却也从根本上减少了压力。
我既不那么频繁地评判或者苛责自己,也不担忧已经处理的或者还未做成的事情,我只是花更多的时间做事。为了多一些宁静,我放弃了一些精打细算,这样每天都回馈给我良好的情绪。
当然,必须承认的是,有时我仍然计算。例如,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快要50岁了。我的朋友或者遇见我的人都能看出这一点。
“我快50岁了。”我说,这是一种自然的计算,很快乐!对着家人,我大声地数我叠了多少次衣服。这是一种分享!我确实计算与家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天,确实数我一天读了几份报纸——是三份,但是不计算每天点击的新闻博客次数(我是一个网迷,计算与否都是在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