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连日来为工作或繁琐生活所累,没有闲暇的时间可捧书阅读时,我开始烦躁不安了。这种感觉源于心底一种强烈的缺失,身体知觉也突然面临暂时性分裂,无法完整。
此刻,要抚平间歇性的焦虑,我需要站立到整整一面墙的书柜前,调匀自己的呼吸,可以只凝神最钟爱的某个类别的读物,也可以自上至下地把目光扫过所有的藏书,在重温所有熟悉或陌生的书名时,焦虑自下而上,直至脑门,被缓缓过滤出体外,神清气爽回来了。
一次次地体会到阅读给予的安神醒脑之用,也无数次用阅读冲淡所有无聊、寂寞、躁动和丧气的时光。尽管有时和她相伴,滋味复杂,不尽然是快乐和欣喜,但我依然深深地依赖着,以发自肺腑的虔诚,和她做最亲密的接触,并以痛和快乐的重复体验,打破阅读是快乐的外衣,那肤浅的表述。
时时觉到自己的无知,但当我进入阅读,在一个问题面前,又不断被开启出一个个新问题,我被无法解答,但渴望解答的命题拽进阅读的山洞,冒险般地前行,痛苦地克服胆怯和挣脱,却清楚永远不会回头,因为向前的痛和乐是如此激荡灵魂。
如果阅读只是为了让我们永久摆脱忧伤甚至痛苦,我们也会无功而返。明白心底的痛从何而来,让它们从飘散墨香的纸页中理性起来,不再时时、重重地影响和折磨,远比毫无方向地逃避它们来得更为重要。
要知道,思考是阅读里最好的记号,有时是那么不情愿,甚至艰难晦涩,但尝试去理解原因,生出面向大海的气度,“小我”在阅读的前也变得清晰、明朗和舒展起来。而痛和快乐依然琴瑟共鸣伴随我们所有的阅读经历。
阅读是这个世界向所有人平等展现的方式,它的召唤总是平静地离我们或远或近。接受了阅读,等于接受了一种生活方式,也接受了它所有的痛和快乐,我们未知的一切,都在其中,穷尽生命也无法全部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