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我一直信奉这样一句话,“青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我意外地发现,其实这句话最是经不住推敲的。
这些年来我们经历了许多事,重新认识了许多人,也听到了一些人对另外一些人的看法和议论,以及各种各样的判断等等。凡此种种,都对“青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构成了实际的颠覆。
比如说,一个普通的作者——他们的样子我们都很熟悉,谦虚、谨慎,甚至有点俯面贴耳。但是,几年以后成为名作家了,就是他自己想保持谦虚谨慎、俯面贴耳也做不到了。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这样人的并不是坏人,也不是庸才。在这儿我想说的是,“本性难移”终究是可疑的。
再比如,一位机关干事,如果有一点级别,也就是在科级和处级之问徘徊。副科到正科,正科到副处之间,变化不明显;可能是这两个级别差别较小,就像大一岁的哥哥和小一岁的弟弟一样。然而,等到从处级变成了厅级,变化就来了。因为厅级干部应当算是省里的高级干部,这个差距太大了。
差距大才是变化的重要基础。就好像一个在桥这边,一个在桥那边。当你过桥到了那边的时候,差不多已变为了另外一个人。说话的方式,看人的表情。处理问题的姿态,与在原来的位置上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公平地说,这些人大多数也想保持或者追求过去那种谦虚、谨慎的姿态。但是,斗转星移,在很多场合他们已经做不到了。即便他们做的都是好事,符合人民利益的事情,但领导的姿态已是难以改变了。
再比如,一个口袋里有5万到10万元积蓄的人,经过他自己的奋斗,终于有一天成为百万富翁;那么,和他有几万元时所持的姿态、表情、判断、言语、价值观、接人待物的方式还会一样吗?肯定不一样了。或许他也想保持过去的姿态,但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