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傍晚时,有很多人说说笑笑进了她家,他不知道如何应付陌生人,只好悄悄溜了出去。正黯然神伤,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喊他,是她。她只说了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宴席,你想生存,就不能缺席。”
我们中文系有一门与专业没多大关系的课——人际交往。
那时,我们班很多人都有逃课的记录,但唯独这门课我们从不缺课。
教这门课的文教授博学多才,课讲得非常生动。毕业前的最后一课,学校安排考试,但文教授没有拿试卷,却给我们带来一个故事。
有一个少年,他出生在“文革”时期,他父亲成了批斗对象,他成了“黑五类”子女,母亲含冤成疾,卧床不起,唯一的姐姐又被丈夫抛弃,上吊自尽。
当时,他才七岁,却几乎沦为乞丐。
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小朋友,他们很谈得来,原因是那人结巴,也没人愿意跟他玩。相处久了,后来他也成了结巴。
两年后,他东北的伯伯把他和母亲接走了。从此他的世界又是一片空寂,他说话总是结结巴巴,没人尊重他,只把他当笑料。
隔年母亲去世,他更是郁郁寡欢完全封闭了自己。伯伯一家对他不冷不热,他幼小的心灵伤痕累累。
后来,他勉强上了学。在学校里他受尽凌辱,所以他从不肯开口说话,只知闷头学习。
高三那年,他认识了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女孩,读幼师的。
那个女孩长得像天使,说话温柔而亲切。有时他也去她家玩,只是那女孩的弟弟很调皮,常取笑他。
那个闷热的夏天过去了,他感到一身轻松。他希望自己落榜,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再面对那些风华正茂、说话快言快语的同学了。可是一纸录取通知书把他逃避的路堵上了,他实在犹豫不决。
有一天,那个女孩来邀请他去她家做客,一是庆祝他金榜题名,二是庆祝她毕业分配到市机关幼儿园工作。他还记得她弟弟学他结巴的情景。他摇摇头想拒绝,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傍晚时,有很多人说说笑笑进了她家,他不知道如何应付陌生人,只好悄悄溜了出去。正黯然神伤,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喊他,是她。
她只说了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宴席,你想生存,就不能缺席。”
他忐忑不安地随她回了家。她弟弟正和那帮人打成一片,欢呼声此起彼伏。他落寞地躲在一角。
吃饭时,她的一位同学给他斟酒,他连忙摆手,急言道:“我我我……”一连说了几个“我”字也没表达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