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吃饱就看电视,拿起书就想躺着。肚子越来越大,胳膊腿越来越细。二十年的城市生活,安逸成了毁灭我的敌人。
家里人总劝我饭后走走。可我一想要上下六楼.我就痛苦;可一看见我赘肉纵横衰败不堪的身体。我就更是痛苦。郭德纲郭老板说:“可怎么弄呢?”
世界到处都是如我一样意志薄弱的人,想想坐办公室的家伙们,哪个不跟我似的呀?人家能心安理得浑浑噩噩地活着,我有什么不能呀!
可树欲消消停停地长着。风却不止地刮来了。单位体检,大夫说我心律不齐。我是时不时地心悸,没在意过。
可这两天有个事儿是把我大大地刺激了。我一个识文断字为局长笔耕不辍的壮年朋友,心脏搭桥了。一搭就搭两桥,分两次。
他龇牙咧嘴给我描述怎么被人麻倒,怎么被人捅了心脏,怎么把两个可膨胀的金属支撑物植入里面。然后他正色地说;“你知道吗?不这么修理修理,我就得死!你不也心脏不好吗?赶紧锻炼吧,走走就行。”
走走,我就是从山沟走到村小学,从村小学走到村中,从村中走入大学,像解放军一样靠着双脚走进了城。我的双脚早在二十年前就厌烦走了。
好容易找个有电视有空调的地方呆一会儿,命运又开始逼我走了。
恢复直立行走以后。我觉得又重新进化了一次。肚子上的肉开始向四肢转移,食欲好,睡得安,脑子清清爽爽,跟人斗嘴思路也清晰,反击、攻击不落下风。行走创造了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