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珠江边一幢不太起眼的花园楼房,我栖身于其中的九楼。
同楼居住的一百多户人家,有一半是政府机关的处以上干部,一半是一个国有集团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和二级公司领导。
一段时间以来,楼道的邻居们因“感情问题”、“性格问题”、“经济问题”……夫妻间打起了“离婚战”,一时烽烟四起。常常是,看似十分匹配的夫妻,今日结伴出去,明日就形单影只,满脸寂寥。
久住在一起的邻居,偶尔在电梯间相遇,总会没话找话寒暄几句。过去见面,一般是说说天气,问问“吃了没有?”现在见面则大都会有些戏谑地改问道:“离了没有?”
这其中,十楼居住的程总经理夫妻两个,大伙认为是最容易离婚的一户,至今却还坚持着,大有把婚姻进行到底的意味。
程总相貌堂堂、多才多艺,旗下经营着一个模特经纪公司,一个平面广告公司。手下花红叶翠,美女如云。而夫人却相貌平平,偶尔在楼道里也会听到他们两个因柴米油盐拌嘴吵架,但就是不见他们分手。
知内情的邻居说,别看程总老婆不漂亮,但却十分贤淑,还懂些婚姻哲学。
比如程总老婆从不翻看丈夫的公文包,偶尔有女性把电话打到家里,也不多问。每天晚上十时,丈夫不打电话回家,妻子肯定会礼节性地打个电话,问老程在哪?不管老程说真话,还是假话,只要他愿意说在哪都行。这时,妻子照例会提醒丈夫早些回来,但至于丈夫什么时候回来全由他自己定。不管丈夫多晚回到家里,妻子都会将客厅中那盏橘黄色的小灯给他亮着,有时还不忘在茶几上给丈夫留下一便笺:“点心在锅里,我在床上。”
这点,不像楼上田市长夫人。一次,田市长下班后应一位漂亮的女下属之约到宾馆单独谈话,不巧妻子查岗的电话来了,询问田市长在干什么?田市长说在跟朋友一起喝茶。十分警惕的妻子马上回应道:不对,电话里喝茶的环境怎么这么安静?怎么有电视机声音?还有,你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一串连珠炮让本身就有些心虚的老田难以招架。
后来遇到与女性单独说话,老田总不忘事先在公文包里放上几个麻将,妻子一来电话,他就会将麻将碰得哗哗响,汇报说正在打小麻将呢,不要吵不要吵……
有时,程总偶尔回去早了些,妻子还会善意地调侃: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呀?为这,老程有时应酬完了,看看时间尚早,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叫司机将奔驰车开上内环路转悠几圈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