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一位金融危机下岌岌可危的个体制造业厂主的话:“我的工厂今年仅钢材涨价一项就亏了六百万,谢天谢地!没想到救命稻草竟然是工厂的铁屑、铁末,它的热卖让我赚了七百三十万,真是匪夷所思!”
留意一位来自鲁迅家乡的二十七岁的“80后”男性木工的话:“对我来说,赚钱仅仅是电刨下的刨花,我喜欢的是木匠本身。”
再请留意《时间简史》著者史蒂芬·霍金的话:“世界在每日每新的常态下,还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在运行,这个东西就是:负物质。”
这位“个体制造业厂主”是做金属配件的,他说的“铁屑、铁末”是指车床、刨床、铣床加工后的废料——这原本也是我们日常概念下的“负物质”,与“80后”男性木工所言的“木质刨花”同理——凡生命,我们都会有一项工作,这项工作,只要你打算倾心倾力地做好它,就是我们的使命。
在正常的模式下,我们的使命是仅仅关注当下的、所见的、正在为之奋斗的显性事物,不会留意生命后台的、环绕你一生的、一不留意就会让你吓一跳的那个惊人的副产品——负物质:“铁屑”、“铁末”和“木质刨花”。
什么是生命的负物质?
举例来说,一个人,青年时渴望成为书法家,每天习字不息,后终因欠缺天分而放弃。中年后该男子遭遇冤屈,每日誊写诉状、上访材料、情况说明,矢志为自己平反,洗清戴身之秽。
七年后,如愿以偿,在判决书上最后一次签字画押时,他溘然惊醒:这是我的字吗?这是我的签名?老天爷,官司打赢了,没想到我的字也练成了——苍天有眼,命运让他第一次看清了生命后台自有的一番运作,它的奇妙和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