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好友的丧礼上,我突然觉得失去依靠,心情紊乱,对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感到疑惑。
我想把一块块的小地毯收起来,让尘埃爱落在哪里就落在哪里。
我想把假花通通扔掉,代之以一片青葱的蔓藤和花草。
我想把塑料碟子都放在车路上,开倒车把它们辗个粉碎。我想去学芭蕾舞。
我想去银行提出我们的全部存款,到大溪地去。
就在那天晚上,我省察自己的生活,把所有的事情重新安排。
接着,还发了个誓。我不要学“铁达尼”号邮船上的那个女人,在船出事攀上救生艇生死未卜时,苦恼地哭泣说:“早知道这样,我就把那饭后的甜饼、巧克力、奶酪吃个痛快。”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像这位她一样认识生活,那么我们的每一天都好像是自己一生最后的一天。
你知道我放满了旧裤袜的那个抽屉?那些穿不上而且一看就讨厌的旧东西--哼,我都给扔了。
还有车窗--有条5厘米的裂缝,我们说过卖车的时候要修好的?哈,修好了。
记得放在门厅那支积满了灰尘、夏天会发软的玫瑰形大蜡烛?我昨天把它点燃烧掉了。
你猜我们星期天请谁来吃晚饭,是美玲和家昌,我们在16次宴会上碰见过他们,每次都说:“我们该聚一聚。”
还有那一大罐酸菜,因为只有我吃,舍不得开了吃不完要扔掉?唉,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用一小块贝壳形的粉红色肥皂洗手,丈夫对我说:“我以为你会留起来?一弄湿就不像贝壳了。”我低头看了看一手的肥皂泡。贝壳只是容纳生命的。现在我给它一个机会变得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