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黑黑,绕在父母膝下的那几年,不曾因为容颜而多领受一分额外的呵护。
少女时候,皮肤不黑了,但依然没有白起来,是淡黄的一张小脸。鼻子小巧,不够高挺。长青春痘,还算疏朗。和漂亮的女同学相比,有点自卑。
坐在教室的角落,靠窗,不显眼。自然,从没有收到过男同学的贺卡或小纸条,几分落寞,找书来填。读书的时光,自此难得的不曾受到过打扰。像安静的清晨,花花叶叶上,露珠清亮一片。
作文印在校报上,数学成绩赶上了最厉害的男同学,推倒了作文好的女同学数学成绩一定差极的荒谬逻辑。如果回头,早年,我还是愿意做这样一个勤奋而安静的女生,刚刚跨进青春期,让我的父母少些担心。
凭着好成绩,考上了好一点的高中。班上有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同学,成绩优秀。自己暗恋他,从不敢有半点的泄露,泯然众人的容颜,还偏生些枝节,只会叫人笑话。何况早有风姿绰约的女同学围着他转,守在篮球场或足球场的边沿,看他打球,或者给他递送矿泉水。黯然得很。
于是自己站在学校的橱窗前,看他展览出来的书法,数红榜单上他的位次。然后较着劲,在纸上,一步步小心地靠近他。再然后,自己爱上了书法,会写一手颜体。
高考之前张贴的最后一张红榜单上,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已经并列挤在一起。
这个时候,心里已经风平浪静了。知道,那样的暗慕,只是一朵隐在叶下的小花,开了,落了,成就了高处的果。不是每一次的绚烂开放,都得寿终正寝地果实满枝。缺席,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