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她问我:“同志,贵姓?”
咦!难道介绍人没向她说过?我说:“我姓沙呀!”
接着她就做了自我介绍,她说:“我姓李,在徐州工作,这次是出差到南京来的。”
我一听吓一跳,给我介绍的女友不是姓丁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改姓李了?明明是南京人,怎么又变成了徐州人?
我想我肯定是认错人了。弄得“面目全非”了,于是连忙做了解释,离她而去。由于我“目不识丁”,姓丁的女友当然也早就离我而去了。
我非但“目中无人”,还时常“目无领导”。
两年多以前,我和我女儿在静安宾馆门前遇见正在散步的我的顶头上司上海文化局副局长肖炎同志,我对我女儿介绍说:“这是住在我们一号楼的隋叔叔。”我女儿便叫了一声:“隋叔叔,你好!”
肖炎同志当时肯定被我弄懵了,只得满面笑容地连连点头,可他心里一定在想:“我什么时候姓起隋来了?”
其实是我把肖炎同志错看成上海歌剧舞剧院的隋月龙同志了,肖冠隋戴了。
当然我不是对所有人的脸都记不住,父母兄弟、老婆孩子、亲戚朋友的还是记得住的。要是连老婆的脸都记不住,那后果就严重了。
我记不住的是平时接触较少或者多年不见的一些人的面容。《上海文化艺术报》的主编朱士信同志知道我的毛病,每次和我见面他都不厌其烦地主动先介绍:“我是朱士信。上次你见过的。”他的容忍和耐心,使我感动和惭愧。
还有一类人的嘴脸,我明明认识,但我看也不要看,道不同,不相为谋;有所认,有所不认。这类人或是“执左道以乱政”(《礼记·王制》)的野心家,或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投机者。即使他们主动向我伸出手来,我也不屑一握,并故意目瞪口呆,装作不认识,然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