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友情的功利化日益严重,这是对友情的严重亵渎。
利益至上成了交友宣言。西北大学教授白永秀对“后改革时代”做出了这样的一个界定: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时期,相对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前改革时代”。
从这个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出,对市场经济体制进行的小修小补暗示着中国财富版图的划分已经完毕。人们现在挂在嘴上的不再是“朋友越多越好”,更多的是“关键岗位有人”。学者常小美在研究现代农村邻里关系时,将由于社会变迁而带来邻里关系的变化趋势总结为:“局部强化、整体淡化”。
局部强化是指部分邻里由于相互需要和相互帮助,建立了比以往更为强化的邻里关系;整体淡化是指生活方式的变迁导致邻里交往活动逐渐减少,直接造成邻里关系的淡漠。这也是目前社会关系的真实写照,友情的功利化把人异化为了利益的集合体,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整个社会却变得异常松散。
第三,流动性增大。
美国社会学家沃思曾提出了城市性的三个指标:人口规模、人口密度与人口异质性。大都市与小城市在这三个指标中体现了巨大差异。千万级别的人口规模与极高的人口密度,自然会形成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陌生人社会”。而人口异质性不仅催生陌生人社会,更体现了一种“匿名性”的社会关系特征。在特大城市,如北上广,迁移流动人口已经占到城市常住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甚至接近一半,一些中小城市中非户籍的流动人口比重甚至更高。
复旦大学教授任远就指出,流动人口在当地社会的社会交往和社会比较会强烈影响流动人口的心理感受和社会态度。他举例说,在富士康工厂的宿舍厂区中,隔离性的生活方式和福特工厂体制下的生产方式,使劳动者本身人格和心理发生异化,甚至造成悲观和绝望。缺乏友情的人最终只是代替了一个机器,在孤独中变得锈迹斑驳。
人与人变得陌生,一个不持续更新的友情很快会归于平静,最终成为一个个销匿的号码,留在手机上,留在QQ上,留在人人网上。真正的“物是人非”不过如此。不怪老狼唱出“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遗忘的不仅仅是一个个号码,更是那一份曾经珍贵的共同成长历程。初次相识时那一句兴奋的“我加你号码”如今早已冷却,变成了实际上的视而不见,某个朋友的状态再怎么更新,你的态度只是潜水不冒泡。
珍惜身边人,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上海女孩金玲两年前辞去工作,专心做起了背包客,在今年10月的一次旅行中与3名驴友相遇,结伴上路,勇闯新藏线,向着心中的圣地——拉萨进发,这一过程中,突发高原反应,在拉萨去世。陪伴她走完人生最后一步的只有同行的驴友,护送她的父母去拉萨的也是另一路驴友。令人唏嘘不已的是金玲其他类型的好友在她死后的缺失。
英国的浪子乐队曾高唱着:“不要回头看太阳,我的朋友早已改变”。或许我们害怕的是回头看见那些美好的回忆时,会像郭敬明写到的“刺眼得流泪”。㊣(智者:桑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