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酒鬼用刀子在我身上疯狂捅扎的时候,我除了惊恐,剩下的都是仇恨:如果我还活着,我会让行凶的人生不如死。
他的儿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死死地抱着他,并拼命地向我喊道:“快跑,不跑你就没命了!”
我捂着自己鲜血流淌的身体逃离了。
几周之后,身体的伤口已经好了,但心却被仇恨撕开一个大口子,每天都在向外滴着血,无法止息。
凶手逃跑了,他的儿子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我,替他的父亲赎罪。我的心里已塞满仇恨的石头,每次他来,我都会冷冷地拿我心里的石块击打他,就因为他是凶手的儿子。
但是每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浮现出那个孩子慌乱而无措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死死地拽着他的酒鬼父亲,声嘶力竭地哀求,或许我早就丢了性命。想到这些,心里的石头似乎变得小了许多。
那是一个单亲家庭,因为男人长年酗酒,孩子的母亲逃离了那个家庭。
原本我是想把孩子牵扯进去的,让他跟着惹上麻烦。但他的眼神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在警察那里留下的笔录是:凶手的儿子救了我。
我所有的恨都是被那孩子惊恐慌乱的眼神击败的,与其说他是在救我,不如说他是在挽救他的父亲。我的恨和这个在恐慌中挣扎的孩子对峙,最后,我低头了。
用宽容去对待仇恨,你就是世上最高贵的人
我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心里的石头碎裂的声响。
当一个人心中有恨的时候,便有了悬崖,恨会把爱推下山谷。而当自己重新拥有了生命,重新拥有了爱,就不再去想将一个无辜的人推向无爱的悬崖。
现在,那个行凶的人在监狱里服刑,他儿子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在他父亲出狱之前,我让他暂时住到了我的家里。
雨果说:“最高贵的复仇是宽容。”
如此说来,我心灵的密室里应该住着一位爵爷吧。